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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毒克星周雪平

发布时间:2001-10-18来源:作者:6977

“咬定”病毒不放松
    杭州华家池,金秋的林荫道旁,掩映着浙大农业与生物技术学院的科学楼。在这幢不起眼的五层楼顶层,记者采访了我国农业部重点学科植物病理学科带头人周雪平教授。周教授正与他所带的博士、硕士研究生进行国家科技部“863”课题的申报,前不久,他刚被确定为2001年度国家杰出青年科学基金候选人,最近又喜获“浙江省十大杰出青年”称号。
    周雪平目前带有18们研究生,负责近10个科研基金项目。他的国内竞争对手是恢复高考后的首批精英,他感觉自己总是慢一拍:“我本科毕业时,别人已出国深造,我获得博士学位时,他们已学成回国。”所以他的生命发条总是上得紧紧的。他分析自己要抢占科学高地,除了求异创新、勤奋虚心,还得好好选择科研立足点,譬如空白地带和人家掘了几锄头又放弃的领域,一旦咬准就不怕苦不怕累玩命干,才能出大成果。
    1994年至1995年,周雪平在当时的浙农大读完博士后被评为副教授,全力投入重点突破“蚕豆萎蔫病毒”的研究。这课题他在1992年就已上心,因为查阅资料发现国际上还没有任何报道。但要做基因就得提纯病毒,一次提纯耗时一个月,重复10多次就解决了,成果一出即领先国际,英国权威杂志《植物病毒描述》邀他主笔相关论文。
    1998年,他带领学生攻克“病毒侵染性克隆”。这是研究生物功能基因组必备技术,该技术国内尚未建立,他带的学生做了半年无任何结果,丧失了信心,他就打气鼓励,并身体厉行投入攻坚,最后齐心协力花了一年时间下难题,获中科院顶尖科学家的高度评价。
    最有代表性的是1996年至1997年留学英国时做的“木薯新病毒”研究。这研究前人做了,但进展很慢,只推测是基因重组病毒。当时刚三十出头的周雪平提出按未知病毒去研究,结果好长一段时间导师质疑生气师生争论,可周雪平还是“咬定”病毒“一意孤行”。经半年研究,他首次发现一种新的木薯双生病毒(UGV),并证明它是由两种已知的双生病毒基因组间重组产生,这是国际上有关植物病毒种间基因组重组并导致病害流行的第一个明确报道。论文在国际著名学术刊物上发表后,引起广泛关注,欧共体和亚太地区权威媒体以《致命的杂合体使丰收无望》及《在木薯上发现新病毒》等为题报道了该成果。由此,英国皇家学院和美国科学院双重院士哈里森教授,由导师变成了他的朋友。周雪平回国时,哈里森给当时的浙农大校长夏英武教授写了一封热情洋溢的信,赞赏周“表现出了很好的决策力、判断力和想像力”,并报告周在木薯病毒和棉花病毒方面的4项科研成果,信中写道:“最后,由于周博士的富有成效和友好合作精神,英国皇家学会授予了皇家学会互换项目,该项目资助周博士从事中国线虫传病毒方面的研究,并且资助周博士与苏格兰作物研究所从事该面方研究的同行之间的交流。”哈里森现在是浙大农业与生物技术学院的客座教授,经常来杭州讲学交流。
    
    一个不回家的人
    周雪平有很多出国的机会,每年都要出去搞合作研究,但他坚信自己的事业在中国,他的精神支柱、他的学生、他的实验室都在中国。尽管已有不少头衔和光环的他,去年以前年薪才2万多元人民币,而他的学生一出国年薪就是3万多美金,他说:“中国面貌的改变只有靠自己,别人不可能给你仍馅饼。”
    记者采访不到两小时,就有好几个电话催他上医院看望住院职工,他是浙大生物技术研究所副所长,还是学院党委书记。我随手翻翻资料梳理这位年轻科学家的履历:1965年出生,主攻生物基因,已出版著作3部,在国际和国内知名生物学刊物发表论文103篇,在国际基金库中登录54个基因,1998年起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荣誉无数。他的座右铭是“谦虚好学,埋头苦干,淡泊名利,献身科学”。
    周雪平每天工作14至15个小时,每天零点以后入睡,没有节假日。他是苏州人,却有3年没回家了,今年国庆正想安排时间回一趟家。为钻研课题,有时一鼓作气连续忙了几天,直到感觉心脏发痛,回家上楼头晕挪不动脚步才知道累。而累对于他是家常便饭,他是穷苦人家出身,小时候爷爷生病每年欠债,读高中时就把初中穿的衣服加长继续穿,所以他十分珍惜每一个学习机会和环境。
    平常妻子提出去游玩,他都满口应承,可从不兑现,所以他每次换鞋出门,小女就拖住他又求又告,可他总说只出去10分钟,结果回来时女儿总是已入睡。10岁的女儿醒后会说:“爸爸,我和妈妈爱上了一个不回家的人。”
    博士心中的“博导”
    来自宁波的博士生谢艳说:“周老师敬业、和蔼、对学生体贴,偶尔还会幽默一下,出差回来从不休息,中秋给每位学生发钱,要我们去吃去玩去娱乐。去年8月,我和周老师一起去北京参加‘第一周亚洲植物病理学会议’,我们没乘同架班机,他起飞前一个多小时还在实验室。他在北京的会上作了报告后就匆匆赶回杭州,走之前考虑到我初次到北京,特意多给我点钱要我多玩几天,让我很感动。”
    温岭小伙子陶小荣说:“周老师生活上细心,尊重学生;工作上要求严格,不允许学生偷懒。他指导我写论文非常严谨,交上交回反反复复地改,要求每个学生写出“SCI”(中国在生命科学领域只有两家杂志达标)论文才能毕业,标准不低于中科院。
    西安新生崔晓峰说起周老师是一脸的兴奋,他是慕名投到周教授门下的,因为周老师在植物病毒研究方面国内领先并具国际影响,人也挺好。他说昨晚所里开迎新晚会,周老师陪学生玩,还尽情歌唱,虽然无法跟歌星比,但很投入,也很放得开,像一位兄长。
    江西姑娘彭燕性情活泼,自命属新新人类,她考硕士读的是微生物,但内心一直想找个学术魅力与人格魅力均佳的导师,所以就半路转向报考周老师的博士生了。彭燕承认自己刚来时不太用功,凭着小聪明认为技术上的事情比较简单,就老偷懒,结果做分子生物学实验经常失败,周老师就盯着她,帮她找原因,她后来按说明书实验,就成功了。
    4位博士的说法,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在他们眼中,周雪平教授是一位很随和又很有个性的学者和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