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天新有许多身份:浙江大学数学系教授、博士生导师,诗人、旅行者乃至踢球者。最近,搜狐、新浪、凤凰卫视等数十家家媒体参与、公布的2003年度《新周刊》新锐榜名单中,他又成了2003年“飘一代”代言人的候选人。对于“飘一代”这个新身份,连蔡天新自己都深感意外。
杂志记者韩淑芳(以下简称“记”):你在十年时间里去了60多个国家,最初是怎么想到去旅行的?
蔡天新(以下简称“蔡”):最初是数学访问或会议提供了旅行机会,后来是旅行丰富了诗歌和写作,再后来诗歌和文学活动又支持了旅行。不过,我更喜欢自由自在的旅行,没有义务,没有任何设定或安排。其实开始有许多人比我有更多的机会,比如大学里的同事。我不过是个有了梦想就不遗余力去实现的人,与世隔绝的童年为我后来的漫游提供了无穷无尽的动力。
记:旅行给你带来了什么?
蔡:旅行丰富了我的人生,也使我在漫长的行程中对自己也有了更多的了解。可以说我是在认识世界的过程中认识了自己,同时也在认识自己的过程中认识了世界。对一个写作者来说,旅行与其说是为了寻找灵感,不如说是调整或保持自己的状态。
记:你觉得自己这样的状态可以称为“飘一代”吗?
蔡:“飘”是现代社会很多人的感受,没有人会说,他的明天是确定的、有保障的。因为不确定,没有安全感,每个人都会有“飘”的感觉,从这个层面说,很多人都是“飘一代”。但我觉得飘一代还有更深层的含义--新锐,富有个性,走在时代前列。当然,这样说,并不是夸我自己是这样的人(笑)。我想我被列入其中只是因为我遵循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古训。记得去年入选“飘一代”的有五十多岁的王石,他是中国最大的房产公司的老总,今年徒步登上了珠峰。但他最后还是输给了北京的“博士咖啡工作室”,这是一个由六位经济学博士组成的群体,他们发表文章时全贴上“博士咖啡工作室”这个标签。顺便提一下,我对三天前杭州某家媒体“别出心裁”的报道方式深表遗憾。
记:你觉得杭州适合“飘一代”生活吗?
蔡:只能说,杭州是个适合人生活、居住的城市,有时候,你能感觉她很温柔。
记:你最喜欢哪座城市?
蔡:美国《国家地理》杂志曾评选出“一生中最值得一游的十座城市”,它们是巴塞罗
那、香港、伊斯坦布尔、耶路撒冷、伦敦、纽约、巴黎、里约热内卢、旧金山、威尼斯。我去过其中的九座,我觉得都值得一去,无法筛选。
记:有没有计划,下一站会去哪个国家?
蔡:下周我要去印度南方参加美国数学家大会的卫星会议,同时想看看这个东方邻国在过去六年里发生的变化。
记:对于那些试图环球旅行的人,你有什么建议吗?
蔡:我曾经在50天的时间里绕地球走了一圈。我认为要成为一个旅行家,首先必须是一个梦想家;其次,要做好精神上的准备,而不仅是物质上的准备。有不少人问我签证有什么窍门?因为中国的护照不太管用,尤其你要是在国内申请的话,领事馆的中方工作人员就把你挡驾了。有一次我在瑞士驻上海领事馆申请签证,接电话的人告诉我瑞士不给中国人旅行签证,我回答说,领事馆的首要任务就是给人发放旅行签证,不信你让签证官接电话,后来的一切就顺利了。
记:看了你的《数字和玫瑰》,里面涉及的内容很广,有数学、物理,诗歌、绘画,地
图、旅行……为什么想出这样一本书?书名又是怎么来的?
蔡:书名出自我献给毕达哥拉斯的一首诗。我喜欢每本书的题材都不一样,例如,我给《读书》杂志写的文章里,第一篇谈论绘画,第二篇谈论诗歌,第三篇谈论数学,第四篇谈论历史。
记:在你身上,总感觉有很多奇妙的东西。比如说,诗歌和数学。感觉数学是一堆枯燥的符号,而诗歌是很具情感色彩的,你怎么会对两者同时感兴趣呢?事吗?
蔡:人本来就是矛盾的统一体,况且数学和诗歌都是人类最自由的两项智力活动。我倒是觉得,如果一个人既写诗又搞化学实验,或者既当领导又研究数学,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我曾经是个“少年白”,后来慢慢变黑了。不过现在开始脱发,谁也避免不了衰老和死亡。诗歌或其他理想的东西可以给我们带来安慰,帮助我们理解并面对生活中的各种苦难,甚至死亡。许多人因为缺少这方面的思考,不能正确面对退休或离职。
记:除了旅行、文学创作,还有什么爱好?
蔡:运动。我踢球一直踢到三十五岁,有一年还是我们学校教工联赛的“金靴奖”得主(可惜没有颁发)。现在还喜欢打篮球和网球,同时关心体育比赛和消息,我相信这有助于消化和血液循环。还有跳舞。我认为凡是美妙的音乐都可以跳舞,心灵的舞蹈或是身体的舞蹈。
《青年时报》杭州杂志每周人物(2003-1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