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一丹今年50了!她说她最怕报社记者。33岁那年,《中国青年报》首次报道她的标题是《敬一丹,另一种中年》,她很诧异她怎么成了中年人?第二次报道的标题是《敬一丹:与年轮抗争》。她说她没有抗争。“他们总是在提醒我的年龄,但我觉得,如果我退出电视舞台,是因为我的能力,而不是年龄。”
她的确还有这种魅力。现在的她是《东方时空》总主持人、《焦点访谈》主持人,她的自信写在脸上。昨晚浙大紫金港校区国际会议厅为了她众多的追随者不得不封闭走道,出动了众多保安。身着大红色外套的她一如人们若干年前认识的敬一丹,大方、亲切、沉着,无论主持还是此时为浙大的学生做演讲。
一丹生涯:第一次考研只为看看试卷
第一次工作时:十七、八岁,人生最美好的年龄。可我的那段岁月却显得苍白。那时我刚刚勉强中学毕业,走进“林海雪原”,被下放到东北大兴安岭做知青。我干的第一个活是修路,通向林海深处。我想读书啊,去哪里读书都成。
可今天我看到了你们的生活。我第一次看到万人食堂,这里做米饭的生产线一天可以做5吨米;我第一次看到管理员这么少的图书馆,这里用的是条形码,我在这里已经沦为不会借书的人了。我很意外,浙大紫金港如此漂亮!你们在这里读书不幸福吗?如果说,有人会为选择填报什么志愿、什么专业、选修什么课而烦恼的话,那也是幸福的烦恼。是我们这一代人曾经最向往的事情。
第一次考研时:两年工农兵大学读完了,我却连26个英文字母还认不全,这能算读大学吗?我想再回学校,那只能考研究生了。可研究生是什么?我不知道。研究生考试怎么考?我也不知道。我找了很多地方、很多人,就是找不到一个研究生问。怎么办?只能上考场看。我第一次报名参加研究生考试,只是为了看看考研试卷什么样!
一丹忧虑:我们总是做能力无法企及的事
徐本禹:你们问我对“感动中国”的徐本禹有什么看法。我想他和刘翔完全不同。他身上有这一代年轻人少有的理想主义色彩,我一提到他的学生他就可以眼泪成行地流下来,对支教的虔诚近乎于宗教。同样是年轻人,无论刘翔2008年奥运会的成绩如何,他面前已是康庄大道。可我对徐本禹有一种牵挂,不知道以后他会遇到什么事。当他对我说还想做西部百所学校调查时,我急忙劝他,你先回来读书,当你更有能力的时候再去做这些事情。
大众媒体:我去四川采访,那里有个村很多人曾得了麻风病,全村人居然都没有身份证,一位有三个孩子的爸爸最想要的是一张小学毕业证书。先不用责怪政府,媒体自身就失职了,记者是最有机会走进这些暗淡角落里的人。大家每天都在忙,可多少是有价值的事?相比锦上添花,雪中送炭的事情是否更值得去做?
未来主持人:全国现在有230多所院校有播音主持专业,可话筒有多少?我居然还看到有清华计算机专业的学生来考播音,进清华计算机系多难啊。我想当一个专业太拥挤时,适合比喜爱更可行。
一丹花絮:女儿让我对“早恋”闭嘴
(学生)问:白岩松与崔永元,你觉得谁更帅?
(一丹)答:他们俩都没有水均益帅。
问:你如何看待央视另一主持人李咏?
答:我不厌其烦地和别人说,罗京和李咏是同一个专业培养出来的,可经常有人不信。出现李咏这样的人物是很正常的,这是主持人多样性的表现。
问:你觉得浙大紫金港校区和清华、北大校园有什么不同?
答:人口密度不同!开玩笑了!我在北大到处看到有横幅、有各种社团活动的消息,号称“百团大战”。紫金港的漂亮已无人能比了,我希望能更多地看到人在动、在想、在思考!
问:你和你女儿如何相处?
答:她给我很多启发。例如我说:“你们老师说你们不该早恋”。她说:“恋就恋了,无所谓早晚。”我从此以后闭口不谈“早恋”二字。那是大人对孩子情感的“歧视”。
(本报记者 俞熙娜) 2005-4-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