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溪 一座塔 一个村

发布时间:2010-08-01来源:浙大新闻办


    童凯士 如龙组 08社会学
    

    傍晚,雨后,我静静地坐在我的屋里,双眼眺望窗外。暗黄色的泥墙错落有致地排列着,黑褐色的屋顶上已经泛起阵阵炊烟;一条小溪从我的跟前咆哮着流过,溪水暴涨,裹挟着混黄的泥沙;聒噪的知了声分不清从哪个方向传来,其中还夹杂着不知名的虫叫;远处沉绿色的山脊连绵地横亘着,偶有几棵大树突兀而起,像是几位德高的老人守护着这一片安详的山村。山顶云烟缭绕,山下雾霭氤氲。晋人陶渊明在《桃花源记》中曾这样描绘着他的桃花源:“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我想如果用此来比作此时的月山村,桃花源也就不过如此罢了。
    
    月山村虽然地处浙闽交界处,地理位置偏僻,交通不便,然而行走村间,我却惊讶地发现这里一点都不闭塞,相反的,这里的开放与包容实是出乎我的意料,这一切都源于此处有独特的菇乡文化。几位年长的老人高人告诉我,以往由于受条件限制,这里的村民虽然有种植香菇的技术,然而只是原始的砍树种菇模式,因此每年10月份左右,村里便会组织村民顺着溪水外出种菇,他们的足迹遍布福建、江西、广东,由于交流的需要,因此全村老老少少几乎都会讲普通话,而他们本身又会讲当地的方言与菇话(专属养菇人的江湖黑话),这种语言交汇的现象在一个偏僻的山村里是极为罕见的,即使是它周围几个乡里的村民也只会讲当地的方言。正因为此,使得他们能有机会吸收外地的先进文化来哺育与丰富本村的文化。在当地富有特色的月山春晚里,不但有农民用镰刀锄头在地头工作的场景,也有村里女孩们自发编排的模特步;有会用传统民族乐器演奏的小伙,也有会用现代西洋乐器的老人。种种如此景象,从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恰是这种交融文化的反映。
    
    然而小山村毕竟还是小山村,虽然袋装养菇技术早已代替了坎树养菇法,当地的廊桥文化也有很大的旅游吸引力,但是不甚便利的交通还是很大程度地限制了当地经济的发展。偌大一个村庄,年轻的劳动力基本都外出了,留下来的老人与小孩,他们除了田间地头的基本劳作,要想再另外发展点什么,也只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据村里的老人们讲,村尾山头的那座塔是整个庆元县唯一留存的古塔,但是自打他们小时候起,这座塔已经坍塌成现在这样了,其实他们也想像保护廊桥那样好好地保护那座塔,但是一想到要那么庞大的资金,他们便只能唉声叹气了。后来,我们在当地向导的带领下,试图看个究竟。开始的山路还算好走,可是越往上走茅草就越深,及至后来没了路,连向导都不知道路在哪里了,可见很少有人去山上看塔的了,庆幸的是向导带了柴刀,硬生生地帮我们砍出一条通达塔身的路来。靠近塔体,那状况真是令我们倒吸一口冷气。说是塔,确切地说此时应该算个“烟囱”:塔顶早已经被风刮掉了,里面的木质楼梯也被风雨腐蚀地只剩几根粗木牢牢地嵌在塔体之中,塔底则被盗窃文物的人挖出个巨洞,也不知他们有没有挖到什么宝贝。整座塔像是摇摇欲坠,怎奈不服老的官砖还拼了老命坚持着这最后的一丝气息。
    
    我想,溪是有灵性的,她灌溉了这一方水土;塔是有生命的,他镇守着这一片宁静。我也该庆幸能有机会来到这个世外桃源,来呼吸这里的新鲜空气,来体验这里的廊桥文化,来享受这里的淳朴民风。
    
    这是个安谧的小山村,但她敞开了胸怀欢迎每一个到来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