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前,保罗·安德鲁曾经在法国当过两年老师,却一再被旅行打断。他再次站上讲台,已经是20年后,地点是浙江大学。对这位充满风格的世界级建筑师而言,这是一次新的开始。他说,在国家大剧院、浦东国际机场等项目之后,是时候为中国做点别的事情了。于是,昨天他别上了浙大的校徽,成了浙江大学建筑工程学院、建筑设计研究院的名誉院长。以后,他每年都会把三个月的时间留给杭州,一年四次,每次给研究生和本科生上三周课,包括专业课和公开演讲等。
昨天早上,安德鲁带着浙大建筑系10位研究生一年级的学生来到西溪湿地,在接下来的半年中,他们要完成一个设计作业——建在湿地边的博物馆。而在下午的受聘仪式后,他立刻开了一堂“大课”,题目是《建筑是一场冒险》。
老师保罗·安德鲁
安德鲁的就职演说用了法语,他说,因为要说点心里话。“我是来教大家思维方式的,请放心,你们以后不会是做出椭圆形的一批建筑师。”国家大剧院的那只“蛋”成了他打趣的方式。
其实,这个敬业的荣誉院长已经“蛰伏”在浙大一段时间,几周前的设计课上,他为五六位学生点评过设计模型,并回答了每位设计者的问题。安德鲁透露,他当了一段时间的观察者,并决定继续观察一段时间,以搞明白这些年轻人需要什么。
北京大学的董强教授与浙大艺术系的王小松教授共同促成了这段“姻缘”。安德鲁也承认,是浙大的名声和杭州的美丽吸引了他。重拾教鞭,他想体会的是与年轻人接触的乐趣,设计的乐趣则被他视作是一种幸福感。
讲座用英语进行,安德鲁展示了他为国家大剧院画过的大部分草图,最早的一张是一团乱麻般的线条,然后是结构和天花板的设计,每一个细节都有图片帮助理解。
讲座结束,安德鲁被很多学生围住提问,要求合影。当人们都散去时,他第一时间回到主席台,把浙大校长杨卫之前颁发给他的聘书揣进怀里。
建筑师保罗·安德鲁
1938年出生的安德鲁,29岁时因设计巴黎戴高乐机场候机楼一举成名,之后,作为巴黎机场公司的首席建筑师,他设计了印度尼西亚雅加达机场、埃及开罗机场、日本大阪关西机场等。用他的话说,自己的设计可以分为两块,一是机场,二是中国。最近的12年,他把精力放在中国,主持设计了中国国家大剧院、广州新体育馆等项目。
但并非没有争议,大剧院就被很多人评价与周边环境格格不入。安德鲁对此并不介意,他说,当年他是写文章支持贝聿铭设计巴黎卢浮宫玻璃金字塔的设计师之一,当年那些不和谐的论调与现在完全一样,由此他相信,大剧院会像玻璃金字塔一样越来越好。
他一再提醒学生,要成为设计师,必须要让自己更丰富,接触各种艺术。之前几次来杭州,他去看过一些楼盘,参观过丝绸企业,不知道这些元素会不会出现在他今后的设计里。安德鲁打了个比方,“你每天吃下去很多东西,要消化吸收了才有力气去做其他事情。”
他的下一步,也许会和浙大的年轻人碰撞出些火花来,因为他不止一次提到,在面对能源这样的新问题时,自己是有点老了,很多事情要靠这些年轻人。
快报快问
快报:您的出生地波尔多是一个非常传统的城市,建筑一直保持着千年前罗马式的风格,当地人酿造葡萄酒延续着传统,你身体中的创新因子是从何而来?
安德鲁:明年我就要在波尔多市中心建一座新建筑。和中国比起来,欧洲城市的确没有那么多改变,而且比较分散,所以你会觉得比较传统。其实,波尔多已经沉睡许久,这十年改变了很多。
快报:你曾经提到过,很多设计师害怕改变,一直要求坚守传统,而很多设计师则不要传统,放开想象。你觉得中国设计师处于什么样的情况?
安德鲁:中国现在不是很激进,一些创新的项目往往出现在大城市。很多城市还是希望保留传统,我只能说中国很多城市的建筑处于温和的状态。
快报:你会在杭州做一些建筑项目吗?
安德鲁:目前还没有,但我有意愿参与一些项目的招投标。
快报:近些年来,你的大项目都在中国,是因为中国有钱和空间来做这些吗?
安德鲁:总体来说是这样的,刚好赶上了中国的这个时机。在国家大剧院的这个项目中,我爱上了中国,也认识了很多人很多朋友,这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
快报:以前你经常在北京,你住在哪里?现在开始要经常到杭州来,你又会住在哪里?
安德鲁:我在北京住在故宫边上的一个酒店里。在杭州,浙大为我设立了工作室,我会住在学校里。如果让我自己选,我希望住在西湖边,不要很嘈杂,如果你知道这样的好地方,请告诉我。
(2011-12-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