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有成均，在浙之滨。惟学无际，际于天地……”4月23日，北大高等人文研究院院长杜维明先生来到浙大。他第三次听到由国学大师马一浮作词的《浙大校歌》，“这次是最感动的一次”。这一天，浙大举行集会，纪念马一浮先生诞辰130周年，国际马一浮人文研究中心也在当天成立。
    
    复其本然之善
    
    马一浮先生抗战期间曾在四川乐山创办“复性书院”，北京大学中文系龚鹏程教授说，他最核心的学问，就是“复性”二字——恢复人的本性。“在当下物欲横流的社会现实里，他的学说恰好是对这个时代最好的提醒，重新追寻自己的本心，恢复自己的本性，踏踏实实做人。”
    
    浙大国际马一浮人文研究中心名誉主任戴琏璋教授，指着“国际马一浮人文研究中心”的牌匾说，这 “人文”二字，马一浮先生有精到的注解。“人文”一词最早出现于《周易》：“文明以止，人文也。”“文明就是每个人内心的完美的性情与品德；以止，就是落实，具体表现出来。”戴琏璋说，在马一浮看来，世界上的每个人，无论高低贵贱，都是一个值得尊重的生命，都应该在天地间平等地呈现，都有本然之善。“学国学，并不是一味地遵从，马一浮的主张，是‘复其本然之善，全其性德之真’”，这是他最核心的思想。
    
    如何恢复“良善之心”呢，龚鹏程说，在马一浮的学说里，他介绍过一些恢复本性的“功夫”，例如“主敬”和“克己复礼”。“对不良嗜好，对于欲望，好吃好色贪睡等‘习性’，要学会自我反省，治理自身的‘病痛’”。
    
    敬
    
    “传统体现价值观的书，会让人变得更良善，要恢复根本善，要重构恢复性情之真，这些都是马先生透彻的见解。”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国文化研究所所长刘梦溪说。
    
    刘梦溪教授认为，中国传统文化价值中，“敬”是需要深刻挖掘的。“敬，是自性的庄严，既是道德伦理，又是中国人和中国社会永恒的人文指标，也是中国文化背景下具有终极价值的道德理性。诚敬充实内美，“志”坚不可“递夺”，身心获得自由，精神自然欢畅。
    
    “为什么在很多人身上看不到‘敬’？是因为过分追逐利与禄。在今天，诚信缺失的现象很严重。”刘梦溪认为，这样的现状应该通过国学教育来挽救。“他主张，从小学开始开国学课，“以论语、孟子和六经的选本为主，在现代知识教育的系统里补充价值教育。国学和大众、儿童联系起来，形成氛围，才能潜移默化，成为每个国人身上的独特的识别符号。韩愈在《师说》中说‘传道授业解惑’，第一位的‘传道’，希望有人来做。”
    
    杜维明认为，国学被边缘化的最终后果，是社会的崩溃。重塑对文化和人文的尊重，是这个社会得以延续的支点。而年轻人要明确这样的担当。“目前来看，大学里的‘高材生’都集中在理工科或经济类的热门学科，读人文会被认为是‘傻子’，但这样的现状在慢慢改变。”杜维明说，浙江大学开设文化中国人才班，让一些精英的学生，对中国文化感兴趣。“有一位学生本来的专业是会计学，他后来决定学历史，目前打算到芝加哥大学继续深造，而另一位学生打算去学社会学。”
    
    （周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