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金林 任雪松
      

    “五一”假期，因远在德国创业的本科同班肖同学回国路过杭州，在杭的老同学们聚了聚。
    
    席间，有人问肖同学：“现在已进入工业4.0时代，这是德国人提出的新思维，你在德国待了十多年，谈谈我们国家咋样才能建成制造强国？”肖同学接话说：“德国制造的优势突出表现在人性化设计与智能精准控制两个方面，只怪我们当时学业不够精，没好好把张尚才老师教的那些控制知识掌握并在实践中应用”。
    
    “张尚才老师？”大家在沉默三、五秒后倏然兴奋起来。“就是那个‘控制工程基础’的代课老师”，“就是那个一头银发，讲课过程精准控制的张老师”，“就是我们班级全员通过考试的那门课程老师”……七嘴八舌中，张尚才老师一些教学细节、言谈举止都在大家的记忆中活灵活现起来。
    
    兢兢业业的”代课”老师
    
    张尚才是我们机械系94级的大三下学期《控制工程基础》课程的临时代课老师，因为我们的任课老师要外出香港做一个学期的访问学者，张老师就给我们临时代了这门课，记得当时张老师刚退休不久。这临时一代，让我们有幸遇见了一位兢兢业业的好老师。
    
    《控制工程基础》上课时间是每周四上午的第一、二课，总共32个学时，2.0个学分，张老师是从第四课开始代课的。初见张老师，我们暗想，碰上这么个面相和蔼可亲的退休老教师，这门课应该好“过”的吧。
    
    可其实张老师一点也不含糊。每天提前10分钟，他就到了教室，随时准备回应同学课前的咨询，布置的作业量是满满的，批改作业一丝不苟，作业本上划着“？”、“！”、“@”等标记、写着“推导过程缺失…”、“拉式变换有误”、“作业质量高”等等评语。我们当时还挺纳闷，就临时代个课，上课那么认真，不嫌累吗？还布置那么多作业，批改不嫌苦？
    
    至今我还记得张老师上课的细节：上课从不带教材，章节内容却无一遗漏；理论内容讲得严谨透彻，推理过程一步一步极其严密、令人叹服；工程实践旁征博引，结合最近科技进展，使表象枯燥的工程专业课变得如此生动有趣，让我们都爱听。每当下课的铃声一响，我们就会不由得叹息起来，张老师今天的课要结束了。
    
    精准控制的“教学”老师
    
    张老师不愧为《控制工程基础》授课教师，教学过程的控制也非常精准。比如，他总是提前10分钟精准迈进教室，进教室后要么分发作业，要么辅导回答学生的咨询。但无论他课前在做什么，时间一到，他一定及时终止，准备上课。
    
    记得他总是提前两分钟将粉笔盒放在讲台的右侧，把黑板擦放在粉笔盒的右侧，摘下戴在左手的手表放在讲台的左侧，从准备到上课精准控制为2分钟。更绝的是，张老师一句“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下次课再见”，话音刚落，微微一笑，常常就是“叮铃铃”的下课铃声。就连布置课后作业，也总是恰如其分、不多不少。
    
    留下深刻记忆的还有张老师的板书，两节课下来，黑板上的板书工整整洁，在他的黑板檫调控下总能刚好一黑板，真有多一字太满，少一字则漏缝的感觉。
    
    更让人感到神奇的是期终考试试卷的难度区分度。成绩公布后，我们班级“学霸”任同学一脸惊讶地说，我们班《控制工程基础》课的成绩被张老师“控制”了，班级课程成绩大体呈现正态分布，这至今仍是我们机械学子津津乐道的大学逸事之一。
    
    温文尔雅的“气质”教师
    
    我们班级的同学最初是不爱听这门枯燥的专业课的，根据我们的印象，张老师的第一次课，逃课的同学其实不少的。三月的杭州还是有些阴冷，暖和的被窝还是会销蚀一部分人的上进心。
    
    张老师发现后并没有点名、甚至连一句评论的话语也没有。他用让人惊艳的授课水平，文雅的微笑彻底征服了在场的每一位同学。几个经常逃课的同学也被到课同学的描述感染了，第二次课开始，我们班级就全勤到课，课堂秩序好得“一塌糊涂”。
    
    当时我们使用的教材就是张老师编著的。因为张老师上课有水平，方式有趣，所以同学们都学得很好，像什么拉式变换、阶跃响应、闭环传递函数等等，大家都能“之乎者也”的谈论很多，做题考试自然不在话下。所以等到期末考试时，我们班级同学就凭对张老师平时授课的理解，全部通过了考试。
    
    我们想，如果没有育人为本的善意，没有把客场变成主场的无功利的人生态度，没有诲人不倦的教书育人责任精神，一个退休老师是不可能把这么一门大家都认为枯燥的课程上得如此受欢迎的。这就是张老师“机械（发自内心）”与“控制（不偏离育人之本的价值轨迹）”的气质吧。
    
    时光如梭，一转眼，我们这些学生已经年近中年了，张尚才老师也已年过八十，听闻他老人家身体健康，精神矍铄，甚为宽怀。
    
    （作者为机制1994级校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