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它就在这里，这就是水蕨。”浙大环资学院农业化学研究所徐正浩博士带着记者来到浙大紫金港校区启真湖畔，指着水边一丛丛绿色矮小的植物高兴不已地说。一直从事“野生植物资源研究”的徐正浩练就一眼就能识别数百种草本植物的本领。两个月前，他在这里寻觅草本时偶然发现了10株左右国家Ⅱ级重点保护野生植物水蕨。
    
    “第二天，也就是9月11日下午，我又来查看的时候碰巧遇到后勤绿化工作人员要清理这里的杂草，就赶紧叫停，向学校管理部门作了反映。”徐正浩说，学校后勤管理处行动迅速，很快就会同环资学院专家到现场踏勘，暂停了对水蕨植物生长区块的杂草清理工作。徐博士也马上给学校领导写了一封“保护水蕨”的建议信。目前，浙大校园里发现的水蕨安然如初，学校有关部门正从多个方面研究、落实更进一步的保护措施。
    
    据了解，水蕨为一年生水生或者半水生草本，绿色、多汁，具有多种应用价值，药用、食用、观赏、科研价值好。中医认为，水蕨可以全草入药，能消炎活血拔毒，可治疮毒和跌打损伤。水蕨嫩叶作蔬菜，是有名的“蕨菜”品种之一。水蕨是性别分化和决定的模式植物，因生活史短，具有明显的世代交替现象，成为遗传学、分子生物学、生物化学、细胞生物学和发育生物学等学科研究的理想的对象。1999年，“水蕨属”被列入国务院公布的第一批《国家重点保护野生植物名录》，保护等级为Ⅱ级易危。
    
    “水蕨属约有6种，分布于世界热带、亚热带地区，中国有2种，见于长江以南各省区。水蕨植物主要生长在池塘、湖泊、水沟、水田、沼泽和湿地的堤岸边或漂浮在浅水处，生性喜阳亦耐半阴，‘钟情’水稻土和中性、微酸性园土。水蕨的生长地需要缓坡、软基条件，并且对水质的要求比较苛刻。”
    
    徐正浩博士介绍说，水蕨是蕨类中的贵族，对环境要求极高，所生长的水稻田等水体必须非常清洁，如果受到化肥农药侵蚀，它就会“毫不客气”地死去。而在剧烈的城市化进程中，这种高贵的生存方式正让水蕨“每况愈下”。生态环境的破碎化和片段化不断缩小水蕨的分布范围，其种群数量日趋减少，在我国大陆已濒临灭绝。
    
    对于浙江省而言，水蕨是其10种农业野生植物资源之一，分布在湖州、德清、桐乡、杭州、余杭等范围极为狭窄的区块。“我们近日查阅了杭州市的植物标本档案，可以发现的杭州市水蕨植物标本记载时间是1957年。也就是说从那儿以后，水蕨在杭州市区几近消失，截至目前尚未再次见到在杭州市区自然分布的报道。”浙大生科院植物科学研究所副所长傅承新教授说。
    
    记者从浙大新校区建设指挥部了解到，已建成近十年的紫金港校区东区整个区块原为市郊农田环境，区内的启真湖及其堤岸均由人工挖掘堆筑而成，并采取了全部挖除原土回填外来土的办法。傅承新教授分析指出，启真湖水蕨的孢子很有可能是夹杂于外来回填土或景观植被土壤而来，或者是随风飘落而至，由本土“土生土长”的可能性也不能排除。
    
    “能够在我们紫金港校区发现，说明这个区块的水域生态环境以及水蕨适生匹配性条件比较好。但最为重要的是，保护工作迫在眉睫，而且不容乐观。”发现水蕨植物的徐正浩博士一则以喜一则亦忧，为水蕨的保护忧心忡忡。
    
    “全国以及我们浙江省的农业野生植物保护工作还十分初步，存在着认识不足、家底不清、管理乏力、监测缺位、投入疲软、科研滞后等许多问题，可以说亟待改进和加强。此次水蕨的发现，是一个难得一遇乘势而上的好机会。”为此，他建议学校和浙江省农业厅就地设立水蕨属、野生大豆等国家重点保护野生植物的保护点，尽快启动相关工作。
    
    他说，保护原生境仍然是保护水蕨最有效的措施之一，而迁地保护等其他措施很难达到水蕨原生境的综合生态条件。“浙大紫金港校区启真湖目前水域清澈，十分适宜水蕨、中华水韭等国家重点保护植物的生长、繁衍，可以成为杭州、浙江和全国野生植物保护、研究的重要基地。”
    
    （韩天高）
    
    本文配图为徐正浩老师２０１１年９月所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