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女儿回浙大

发布时间:2016-05-03来源:校友作者:耿雯 编辑:王若青1005


    假期无事,决定离开南京,带女儿蝴蝶回浙大看看。她刚满四周岁,已去过不少地方旅行,但还是第一次去妈妈的母校。
    
    
回校当天是休息日,但是很多教室仍然有课,蝴蝶站在某个阶梯教室的后门偷看,学生坐在偌大的教室里,自有一种严谨的氛围,一路叽叽喳喳的蝴蝶自动沉默了,本能地感受到一种敬畏。她指着投影上密密麻麻的英文和符号用极小的声音问我:“妈妈那是什么?” 我说:“那是妈妈也不懂的一门专业课知识,看起来应该是化学。”蝴蝶追问:“什么是化学?”我努力组织语言:“化学就是……妈妈一时说不清,不能乱说误导你,你快快长大好好学习就都会懂了。你想学这些吗?”蝴蝶眼里闪光:“想!”人天生有求索未知和真相的欲望。
    
    
我带她在校园里一路走一路看一路介绍:这是建工楼,这是医学院,这是校友活动中心、体育馆、报告厅、小剧场……蝴蝶在生物楼看到了许多神奇的标本,震撼得无以复加,在环资学院的玻璃温室里看到各种植物,对绑缚其上的标签器材好奇不已,还在药学院某个实验室窗外看到很多小白兔,她惊讶的问我:“妈妈这里还有动物园啊?!”学校里有太多在外面花钱都得不到的珍贵体验。蝴蝶参观了一大圈后大声评价:“妈妈!你的幼儿园好大啊!”恰巧路过的学弟被她噗嗤逗笑。我说:“这里不是幼儿园,这里是大学。”
    
    
快走到宿舍楼时我照例跟蝴蝶介绍:“宝宝你看,湖边那个楼的六楼左数第四个阳台就是……”我喉咙突然哽住,什么声音都发不出,一阵突如其来的酸楚莫名其妙地占据我的心田,我就那么硬生生地把剩下的“妈妈住过的宿舍”七个字给咽了下去。我以为就是个普通的校园一日游,但身临其境才发现这个地方对我永远不可能普通。
    
    
我看着那个阳台,想到那里曾经住着的四个姑娘,我们的快乐和烦恼,我们的努力和梦想,我们有过的争论,我们彻夜的长谈,我们在阳台上晒过的太阳聊过的天……
    
    
过去了的永远都回不去,没有认真读的书没有珍惜的时光没有弥补的遗憾,都再也没有机会再来一次了。
    
    
我带蝴蝶去食堂吃饭,然后到宿舍楼下散步,牵着她的小手絮絮叨叨地讲着我读书时的日常。我抱着她坐在宿舍楼下湖边的大石头上,那是曾经我每天早晨天刚蒙蒙亮就被学霸室友从被窝拉起来晨读英文的地方,无论多热的夏天多冷的寒冬,我都坐在那块大石头上。那时我在心里骂过她无数次“变态”,但现在我特别怀念那些伴着日出苦读的清晨。当我离开学校后,再也没有一个人用那种方式陪伴我。
    
    
宿舍楼下并立两棵樱花树,已经长得很大,蝴蝶很喜欢,我抱起她想拍个照,一不留神她就飞快扯下来两朵花。我有点生气,责怪她不该乱采花,结果她说:“妈妈我是想把花戴在你头上。”我抱着我的孩子,站在我大学宿舍的楼下,头上戴着花,路过的陌生学妹善意地朝我微笑。
    
    
我带着女儿回母校,让她看看妈妈的出发点,让她明白妈妈永远深爱着自己的母校。
    
    
(作者简介:耿雯,中文系2003级校友)